他忽然想起那张写有白惟心的妻子与事务长白劳欢通奸的纸条,虽然没有署名,但说不定从中能够找到一点关于白惟心的线索。假如明、后两天,白惟心还没有出现,那么我可不能坐视不管,我将拿着纸条去找派出所报案,说做木匠的白惟心失踪了。
第二天,他从白惟心的那只木工工具盒的底部找出那张纸条来,又反复看了上面的内容,还拿给马珍珠看,马珍珠催促着他说,还等什么?现在就可以拿到派出所报案。
派出所在镇区公路的北面,一进去是个大院,是一幢装修一新的三层楼房,要不是这栋楼的大门前挂着这家派出所黑体大字的牌子,人家还以为是一家私人别墅。
胡越走进派出所找到大厅一侧小房里的当班民警说,民警同志,我向你报个案。当班民警抬起头回话,你说吧!胡越没有说,却有些慌乱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他看,当班民警仔细瞅了,拿起纸条说,你就是报这个案?告诉你,男女通奸的事,没有闹出乱子来,我们一般不管,再说上面连写信人的姓名和年月日都没有标明,也不知是几时写的,我们派出所怎么好插手?胡越说,这纸条的内容说不定是一条线索。
什么线索不线索?这根本不是一个案件。当班民警发过感慨之后又问,你叫什么名字?是那个村的人?胡越一一告诉他,还说他与白惟心是东家和用工的关系,现在白惟心失踪了,我怀疑他出事了,说不定与这张纸条上所写的内容有关联。
有什么根据?当班民警警觉起来说,不能随便臆断。但又感觉胡越所言不是没有一点道理,便将准备退还给他的纸条放进桌屉,叫他先回去,说派出所会调查,看白惟心到底出事没有。
胡越退到门口,又返回来讲,我爱人昨夜梦见了白惟心,他说他被人合谋勒死了,死得很惨,人家为毁灭证据,还将他的尸体肢解做成卤肉卖给学生吃了。
当班民警一怔,皱眉道,梦中的情景都是荒诞不经的,你也相信?说不定白惟心还活得好好的,他有木工手艺,哪里都能吃饭?别乱说了,我们会调查的。
胡越听当班民警这么讲,他对白惟心的事儿有些灰心,走出派出所,望一眼厚云密布而灰白的天色,他越发有一种郁闷感。
几天后,派出所对调查白惟心失踪的事儿没有动静,马珍珠怀疑胡越报案时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下,根本没有引起派出所的重视。她便把不满的情绪表现给胡越看,在家里化了一个淡妆,就出门到派出所去。
进了派出所大厅,她东张西望的,从一侧小房里走出来一个当班民警问她找谁,她说找派出所长。
当班民警便朝走廊左边一指说,靠当头的那间房就是所长办公室。马珍珠走过去,刚好从那间房里出来一个身穿警服的剽悍男人,她问道,你是所长吗?
有什么事?所长打量着对面的马珍珠,而对于他来说有点意外,一般来到派出所的大都是男人。
马珍珠是个有城府的女人,她提出要求,能不能到你办公室坐下来讲?所长犹豫了一下,否认了她,你有什么事,先给当班民警说。我刚才接到报案,有一对男女食毒蘑菇死亡,我要去核实,有没有其它意外的作案情况。
既然是这么严肃的事,马珍珠便退让了,返回去向当班民警讲道,所长有事,让我来向你报案。民警瞅她一眼,拿起笔,把本子摊开在桌上准备记录。
马珍珠开门见山地讲,上次我丈夫胡越来这里报案说白惟心失踪了,你们怎么不管?
哦!你谈这个事。当班民警放下笔不准备记录了,他打开抽屉把一张纸条拿出来扔给马珍珠接道,这个东西可以说无踪无影,不能说明什么,我们派民警到白惟心妻子打工的学校食堂作了调查,还通过技术鉴定,查验出写这个纸条的人,他开始拒不承认,最后承认了,但这并不能证明什么,白惟心到底失踪没有,也无证据。世界这么大,他到哪个地方打工去了,也说不准,所以要说白惟心失踪了,不成立,我们也就作罢。
马珍珠掉头就走,返回胡家庄的路上听人说,白惟心的妻子和学校食堂事务长白劳欢那一对奸夫Y妇在一起粘乎得好,遭到报应了,都因为食用毒蘑菇而送了命。
这是怎么回事?在枉死城活动的白惟心最清楚。那天晚上他托梦马珍珠指望她和男人去报案,可报了案派出所找不到线索,白劳欢和熊芬两个奸夫Y妇依然逍遥法外,而且他们还在一起姘居,姘居的主要地点就是自己生前的老屋,那里安全,不易被人发现,就是有人发现也不会去管,这样他们就更加肆无忌惮,经常白天都在那里颠鸾倒凤,鱼水情欢,全然不晓白惟心死去后的游魂在那里忿然目睹。
连白惟心家的门神、堂神和灶神都在指责他们,都为此打抱不平,他们围着一脸愁苦的白惟心训话,你还回到老家来当个游魂干嘛?又报不了仇,不如快回枉死城写一份状纸告到阎罗王那里给他们问罪或者索命。
白惟心一一拱手施礼后讲出自己的无奈,枉死城监管主任准我前来报仇,可是白劳欢那家伙阳气太重,熊芬那个Y妇命里带有护身羊刃,我近不了他们的身,连给他们制造一点病灾的能力都没有,更不谈作为厉鬼置他们于死地。
门神笑道,你托梦都是找的女流,男人的梦境都去不了,道行不够。门神说,他生前本是凡人,哪有道行?灶神拍着白惟心的肩膀劝道,你还是回到枉死城另想办法报仇吧!在老家逗留只能是受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