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
一定来,一定来!阿宝神经质地说着,他听了妻子的数落,再看惨兮兮的毛驴,不知是恐怖,还是惊奇,他有些心神不宁,抬头看天,一团带雨的乌云在风中走动,像一只落荒而逃的毛驴,他希望它跑得远远的;
低头看地,一块青褐色的条石嵌入一团泥土,像一柄犯案的利刀,他希望它锈蚀得不留痕迹。
对于自己的举动,他不知是错了,还是对了,望着身子颤抖的毛驴左屁股上的那个血凼,他摸一摸自己的左屁股,也感觉有些痛,不知是什么缘故,也许是心理作用吧!他说不清楚,也没有说什么,只一吆喝就带着大伙儿与妻子一道走了。
红荼把那砣鲜驴肉浸在水里洗,去了血迹,但肉上的毛去不掉,太多,用夹子拈也难以拈掉。
这时,她感到口渴,拎开水瓶筛了杯热茶,拿着有点烫手。她忽然受到启发,在火塘上吊起铜壶把水烧沸,然后用滚烫的沸水朝着有毛的一面鲜肉嚓哒哒淋下去,那鲜肉变成嫩红色,她再用扫毛刀一扫,上面的毛全部脱落,现出光滑的嫩肉来。
红荼再把它洗了几下,就下锅煮。她忽然想到,下次割活驴的鲜肉,除毛,何不也这么办呢?这样把锅吊在火塘上烧,当烧得泼旺的火不知是欢笑还是哭泣时,她懒得理睬,就走出房门,那头屁股上割去了一砣肉的毛驴还在静静地战栗。
它屁股上还在浸涌血液,整条后腿都血凝凝的,毛须儿俯贴地纠葛着,仿佛要找什么依靠却找不着,便只有茹血狼藉的份儿了。
对于毛驴的疼痛,红荼总是漠视,不从同位心理考虑畜生是那么极端的难受,却只考虑从驴身上的哪个部位取肉方便。
此刻,毛驴见到红荼,畏葸地发出恐怖的叫声,它害怕她再次操刀取肉,再看红荼手里没有家伙,才止住了叫声。
它屁股上的血水还在流淌,另加上一泡屎尿也溜出来了,一股气味令红荼捂鼻。她怕影响顾客购驴肉的情绪而耽误生意,麻利从堂屋里拿一只撮箕,一把耙子,将那屎蛋蛋一点点收拾,扔到屋后种瓜豆的山地上,再转来从火塘里弄些草木灰,往那血水与尿液混合着的毛驴的屁股底下一倒,气味就消失了,也就显得干净些。
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