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7章-《两世妻缘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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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简短几句寒暄过后,霍玄问:“给陶陶下毒的人,母亲可知道是谁?”

    “倘若我不说,你也早晚会查到。”沈禾仪轻叹了一声,“不覆,你祖母年纪大了,这两年身子格外不好。不要再让她忧心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只问母亲,这件事情是否与祖母有关。”

    沈禾仪摇头,说:“你祖母这个人最是心善。就算她心里一百个不喜欢陶陶,也绝对不会对一个孩子下手。”

    “有母亲这句话,儿子便放心了。”霍玄也是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“不覆,听母亲一句劝。那个孩子毕竟没事,就这么算了吧。你祖父去的早,你祖母这辈子吃了不少苦,她把霍家撑下来不容易。你祖母最是希望家和万事兴,她又不太喜欢陶陶,不要在这个时候搅得霍家不安,你祖母承受不了。”沈禾仪蹙着眉细细地劝。

    想到那个因为她一句话玩笑话都能气昏过去的老太太,沈禾仪忧心忡忡。倘若不是因为老太太,沈禾仪早就离开了霍家,根本不必要做这个可笑的霍家大太太。

    见霍玄沉默不言,沈禾仪又说:“那几个孩子我帮你守着,母亲答应你再也不能有人伤他们半分。”

    “儿子自有分寸。”霍玄点了一下头,算是勉强答应下来。

    霍玄回到书房的时候,肖折釉带着漆漆和陶陶已经等在那里了。

    书房的门窗都开着,霍玄还未走近,就看见三个孩子站在门口。肖折釉身姿挺拔而绰约,正侧着身,与身边的陶陶说话。漆漆竟然比肖折釉高了半个头,倚着身后的廊柱。

    “将军。”

    见霍玄回来,肖折釉急忙带着漆漆和陶陶给他问安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霍玄目光扫了一下他们三个,脚步不停进了屋,“进来吧。”

    霍玄进到书房,第一眼就看见长案上摆着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。他先是打开食盒,看着里面的糕点。瞧着样子,已经比三年前好了很多。

    “时间仓促,只给将军做了这几道糕点和蜜瓜。”肖折釉解释。

    霍玄很快将目光移向旁边厚厚的一沓衣服,还有些袜子、剑穗、扇坠等小东西。

    肖折釉又解释:“这几年大太太给我和漆漆请了女红先生,我们姐妹闲着没事,就给将军做了些衣服。”

    漆漆侧头看了肖折釉一眼。漆漆一点都不喜欢女红,她对天发誓,这满桌子的衣服没有一针是她缝的。

    霍玄翻了翻叠好的几件衣服,从下往上,针脚逐渐从粗糙变得细密工整。

    肖折釉有点不好意思地说:“刚开始学的那年手艺不太好,让将军见笑了。折釉跟大太太借了件您的衣裳,也不知道尺寸能不能合适……”

    “合适。”霍玄摸了一下针脚,眼底含了丝笑意。

    昨天孙将军还穿着女儿给做的新鞋子炫耀,没想到他今天得了好几套。

    “哦,对了!”肖折釉拿起一旁厚厚的书册递给霍玄,“这是陶陶的功课,先生时常说陶陶的文章写得很好。等开了春,陶陶就要去参加童试了。”

    “过了年,陶陶也才九岁罢?”霍玄有些惊讶地接过肖折釉递来的书册,翻看着。

    “是。”肖折釉笑着看了陶陶一眼,“没有盼着一定要考中,先去试试也是好的。”

    其实霍玄小时候没怎么读过书,他也不太懂这些文章。他随意翻了翻就将书册放在长案上,问陶陶:“是你自己想去试一试?”

    陶陶点点头,说:“是。如果来年童试顺利,就可参加下一年的乡试,要不然,只、只能考四年后的乡试。太晚了。”

    陶陶今年八岁了,他仍旧瘦弱,可是身上已经带了一种书卷气。他说起话的时候,语速很慢,故意说短句子,已经很少会结巴了。

    霍玄点了点头,夸赞了陶陶几句。

    霍玄忽然想起当年肖折釉板着脸问他的话——“树不直当扶,可若是一棵柳树,将军又何必一定要把它变成一棵杨树?还是在将军的眼中杨树天生就比柳树高贵?”

    又想起当年他离开之前的事情,霍玄看了漆漆一眼,漆漆的额头贴着花钿,想来疤痕究竟是留下了。

    霍玄沉默下来。

    当初他以为月余就会归来,还承诺了等到他回来就送他们三姐弟回南青镇。可计划没有变化快,谁也没有想到霍玄这一走就是三年。

    霍玄看向肖折釉,问:“改主意了吗?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肖折釉有些不解地望着他。

    霍玄但笑不语。

    肖折釉怔了怔,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了眼。她说:“将军,您大人不记小人过,当年折釉年纪小,心疼弟弟妹妹,曾说过很多过分的话,您不要放在心上……”

    这三年,肖折釉也曾愧疚过。她有着公主的傲气,却并没有公主的跋扈。她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,虽然在对待漆漆和陶陶的事儿上,她是不赞同霍玄的,可是她当年不应该那样对霍玄说话。

    因为如果没有霍玄,他们三姐弟恐怕早已流落街头,又或者早就饿死了。

    她是感激霍玄的,所以才在他离开的三年,亲手为他缝了那么多衣裳。上辈子的时候,她身为公主,因为不喜欢,就从不碰针线活。这辈子身份不一样了,大太太又给她和漆漆找了教导女红的先生,她就开始认真学起来。然后,就用给霍玄做的衣裳练手。这三年,小东西不算,光是衣裳已给霍玄缝了十多件。

    霍玄“唔”了一声,“教训人的时候那气势可不像个年纪小的孩子。”

    肖折釉蹙着眉瞪了霍玄一眼,小声说:“明明只是讲道理,哪有教训人。这天下谁敢教训将军呐……”

    霍玄低声笑出来。他这一笑,倒是将两人间三年前凝成的冰终于给化成了水。

    “再过两个多月,等过了中秋。我去南边的途中会路过南青镇。若是想的话,你们可同行去看望家人,我记得你们嫂子还在那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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