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宋棠宁小心翼翼地抬眸。 对面的人一身玄色锦衣,墨簪挽发肆意,褪了初见时的冷戾,神色疏懒地斜靠在榻边。 明明是个被人唾骂的奸佞阉党,手段狠厉无人不惧,可他身上却没有半点宫中那些内侍身上的阴柔之气,反而眉目舒朗如玉泉落于山涧,浑身上下藏着一种难以捉摸的凛然贵气。 或是察觉到她在看他,他剑眸轻抬。 宋棠宁连忙一缩,垂眼低头抓着被角。 “秦娘子的话忘了,手不想要了?” 见她下意识缩手,萧厌似轻叹了声,“怕什么?” 见女孩儿不出声,他说, “?山上你出现的太过巧合,我近来又犯了不少人的利益,京中人皆知我每年此时会去山中祭拜故人,你又吞吞吐吐说不清楚缘由,我只将你当成了那些人派来的刺客,才会险些杀你。” “如今查清,自不会伤你。” 他声音依旧淡淡,可与山上动辄要人性命不同。 宋棠宁虽然还是怕他,也记得自己昏过去前骂了这人,她抬头小心翼翼地道:“那督主可以放我离开了吗?” “你想走?”萧厌看着她。 棠宁呐呐:“我一夜未回,府中会担忧……” “宋家并没人去过灵云寺找你,至今也无人知道你险些丧身在那林中。” 手心猛地收紧,棠宁脸上一白。 “你跟宋瑾修一起去灵云寺,他却将你一个人留在那林子里,与你同去的有你的表哥谢寅,有你青梅竹马的未婚夫陆执年,可他们都只记得那个哭哭啼啼的庶女。” “他们昨日回城之后,就哄着那庶女去了珍宝楼买了首饰逗她开心,后来还去游湖泛舟,没有一个人记得你在城外一夜未归。” 萧厌不是愿意将腐肉留在体内的人,自然也不想叫小孩儿自欺欺人。 “昨夜山中大雨,若非我凑巧路过,你早已经摔死在那雪坳里。” “你那兄长明知山中危险,可回城到今日都没出城找过你,就连宋鸿和宋老夫人也毫无察觉,你那个婢女倒是想要来找你,却被宋瑾修以冒犯了那庶女为由打了几板子。” “你确定你要就这么回去?” 萧厌的话如同刀子,刺得宋棠宁惨白着脸难受地喘不过气来。 宋姝兰入府之后,她处处不如意,每有争执时她总会因为宋姝兰跟阿兄吵得天翻地覆。 昨日是她母亲冥诞,她特意跟阿兄他们一起去灵云寺上香。 原是约了谢寅和陆执年一起外出散心,顺道缓和跟阿兄之间的关系,可她没想到阿兄居然会带上了宋姝兰。 她本就极为厌恶宋姝兰这个外室女,更不喜阿兄跟她亲近,一路看见谢寅和陆执年也处处关照她,甚至为了那个外室女忽略她时,她心中憋了一肚子的气。 等上山之后宋姝兰“不小心”打翻了她母亲的长明灯,将她母亲的福祉毁了一地。 她所有怒气就都爆发出来,气急之下给了她一巴掌,宋姝兰就哭着跑了出去。 宋瑾修满眼焦急骑马在林子里将人追回来,表哥谢寅和陆执年也拖着她过去让她跟宋姝兰道歉。 宋棠宁自然是不肯。 她又没错,她凭什么跟宋姝兰道歉? 宋棠宁口不择言骂了宋姝兰几句,宋姝兰就哭哭啼啼说要回安州。 宋瑾修当时便大怒斥责她毫无教养,没有女子谦顺之德,说她欺辱身世可怜的宋姝兰,毫无半点容人之量。 她赌气与他吵了起来,他就叫她滚回灵云寺去自省,而本该护着她的谢寅和陆执年也皱着眉头说她太不懂事。 他们几人只顾着去追哭的梨花带雨的宋姝兰,将她一个人留在了白茫茫的林子里。 上一世她在林中迷了方向,天黑后马儿受伤摔下了陡坡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