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意外接了口锅的晋安,开始脑子转得飞快。 忽的,五色道袍身影拔地而起,顶天立地:“曲木为直终必弯,养狼当犬看家难;墨染鸬鹚黑不久,粉刷乌鸦白不坚;蜜饯黄莲终需苦,强摘瓜果不能甜;好事总得善人做,哪有凡人做神仙!” “人间正道是沧桑,吾辈修士何惜一战!” 晋安抑扬顿挫,掷地有声。 悲歌击筑。 悲壮苍凉。 都尉:“?” 府尹大人:“?” 老道士“?” 白龙寺住持慈眉善目,欣慰赞赏的看着晋安。 问事倌:“?” 背尸匠老汉:“?” 乡下神婆:“?” …… 都尉哭笑不得的看着晋安:“晋安道长,我们是下阴邑江平龙王案,并不是十死无生,一去不复返,不需要这么煽情,我还想再多活个几十年呢。” “你这个似辞赋非辞赋,似诗歌非诗歌虽然挺朗朗上口的,让人热血沸腾,恨不得战死沙场马革裹尸,但太悲观,太悲凉了,晋安道长只需要简短补充些要说的话就行。” 原本一颗提心吊胆提到嗓子眼的在座众人,听了都尉的话,一颗惴惴不安的心总算是落定了。 没人想死啊。 他们都想活着回来啊。 听了晋安的悲壮诗歌,他们险些就要打退堂鼓了,还好都尉及时安抚大伙的士气。 晋安:“短的?” 都尉点头。 晋安觉得这些大人物们真是矫情,他本来就不是那个料,非要让他发表个人看法,自己不把话说清楚,又嫌他的战前动员令太悲壮了。 晋安认真想了想。 “生死看淡,不服就干!” 啪! 晋安觉得八个字太短,气势酝酿还不够,为了烘托气氛,他把手中杯盏往地上狠狠一砸,此次一去,宁为玉碎,瓦也碎。 都尉、府尹大人、老道士:“!” 白龙寺住持慈眉善目,看着晋安的目光,更加充满欣慰赞赏了。 大家:“!” 连酒杯都砸碎了,表明寓意不祥,这是还没出发就已经粉身碎骨,杀身成仁了啊。 大家对这次的下阴邑江之行更加目露担忧了。 气氛一时间愁云惨淡。 都尉看着气势不对:“……” “咳咳。” “晋安道长,你先坐下,接下来就由我来继续为大家部署这次行动的详细细节……” 都尉赶紧岔开话题。 免得晋安又说出什么惊世之言。 他现在有些后悔为啥心血来潮让晋安发言了。 以后尽量让晋安少在人前说话,或是尽量少让晋安发言,免得大家都跟着晋安学坏了。 “这次下阴邑江,时间在明日子时准时开始,大家今晚回去好好休息,给大家一天时间做准备。明日夕食在府衙集合,天黑后直接奔赴龙王庙。” “诸位还有什么要问或不明白的地方,可以现在就向我提出,我会一一解答诸位疑惑。” 都尉环视底下密密麻麻人头,说道。 大家开始交头接耳,嗡嗡的讨论起来,彼此交流,探讨起来。 就连那些独来独往的民间驱魔人,也开始跟邻座的人交谈起来。 “都尉将军,数月前的第一次阴邑江断流,将军所掌管的军帐里,曾有一千多人兵卒与乡勇下入过阴邑江的千尸窟,可有此事?” 一个沉着冷静的思考声音响起。 晋安寻声望去,见是那名负责问红事白事的问事倌。 问事倌那张口,能上达天听,下达幽冥。 都尉将军见是问事倌开口说话,他来了兴趣:“听闻问事倌一张口,能把死人说成活,能把活人说成死,吐字如金,什么谎话都瞒不住问事倌,不知道这个民间传言是不是真的?” 儒雅先生的问事倌,温笑道:“那只是民间以讹传讹罢了,不敢在都尉将军、府尹大人面前班门弄斧。” 虽是这么说,可问事倌的目光,脸上表情平静,淡笑的看着都尉将军,不惧都尉将军一身常年打仗所培养出的凛凛杀威。 都尉很有深意的看一眼问事倌,他大大方方承认了问事倌此前的那个问题:“的确,我帐下弟兄,曾下入过千尸窟,还折损了一半弟兄在里面。” “这也正是我一定要下趟阴邑江的原因,我不能让我的弟兄死得不明不白,跟随我这么久,死后连个入土为安都落不到。” 问事倌:“都尉可以讲下当天的具体情况吗?” 都尉面色一沉:“那千尸窟就是常年受江水侵蚀出来的山体下狭窄山洞,洞窟相连,宛如一个巨大迷宫…这些都是民间早已传开的消息,人尽皆知,想必大家都没兴趣。” “那千尸窟除了洞窟众多,是个巨大迷宫外,还是个埋尸之地形成的巨大鬼打墙,寻常人进入很快就会迷路,无法走到真正出路。如果不及时原路返回,就会迷失在里面。” “我那些回来的弟兄们,还给我带回来一张地形图,等明日到了龙王庙后,我会一人分发下去一份拓印羊皮图。” “按照地形图上的显示,千尸窟预计比整个府城还大,千人撒在里面就如千颗黄豆般微不足道,很容易把人绕晕,迷失在里面,我那一千多人的弟兄走了一天,连五分之一都没走完。再加上还有鬼打墙,就更是凶险非常。” “这千尸窟就好比一个鬼门关。” “现在这个鬼门关未打开,就要靠在座的能人异士们各展神通,叩开鬼门关,穿过千尸窟的山洞水道,进入千尸窟深处,才能寻到背后真相,寻到龙宫。” “如果连鬼门关都打不开,只能说即便见到龙王也是毫无还手之力,无缘通道名额。” 问事倌点点头,对都尉的说辞很是赞同。 “至于打开鬼门关,成功闯过千尸窟后,这背后究竟有什么,府衙这边也是情报有限。因为阴邑江断流次二次,第二次还是一夜断流,天亮又马上涨水,至今还没深入过。”都尉最后道。 问事倌思索片刻,然后点头:“在下没什么可问的了。” 问事倌话音刚落,马上就有另一个声音响起。 声如破锣,沙哑,难听。 这次开口者是那名面目丑陋的背尸匠老汉。 吧嗒吧嗒—— 他嘴里不停抽着旱烟。 越抽越凶。 或许是为了掩盖他内心的某种焦虑和难以抑制的情绪起伏。 “都尉将军、府尹大人,府衙真的有一具小旱魃吗?”背尸匠老汉急促问道。 第(2/3)页